伊犁是中国险地,易攻难守,但是有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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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犁很特别。第一次进入历史的时候就很特别。这里原本是塞种人的游牧地。塞种人在进入历史记载之前不知道在这里优哉游哉了多少年,娶老婆生孩子穿毛衣吃烤肉,怡然自得,然后大月氏人来了。

大月氏人原本生活在河西走廊,在他们的北方有一个强大的游牧部落,那就是匈奴。为了争夺资源,匈奴和大月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战争,大月氏理所当然失败了,首领的脑袋被匈奴王当酒壶用。大月氏只好向西迁移,来到伊犁河谷。

河西走廊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即乌孙。乌孙、匈奴和月氏之间原本上演三国杀,大月氏走了之后,乌孙和匈奴成为冤家对头。不过乌孙也打不过匈奴,被迫西迁,也来到了伊犁河谷。在这里,乌孙和大月氏又狠狠干了一架,结果大月氏输了,被迫南下,越过帕米尔高原。

乌孙和大月氏这两股势力,就是张骞出使西域争取的对象,希望和他们联合攻打匈奴。不过两次出使都没有成功,但也因此加强了乌孙和汉朝的联系,细君公主、解忧公主相继出嫁到乌孙。

伊犁河谷的命运,自此和中央王朝息息相关。乌孙因为有了汉朝的笼罩,势力逐渐庞大,领土最宽的时候东边达到了今天的玛纳斯县一带,西边包括今天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的很大部分。

柔然崛起,乌孙衰落,那时候中原还处于群雄割据的南北朝时期,王朝起起落落,政权生生灭灭,无力顾及乌孙,甚至没有留下乌孙去处的记录。等到伊犁河谷再次进入中原的视野,这里已经是突厥的天下。

西突厥最终在唐朝、东突厥、回鹘、突骑施等联军的攻击下土崩瓦解,阿史那贺鲁被擒,残余的突厥人一路向西逃亡,后来发展成了今天的土耳其、土库曼等民族。这也是这条伊犁河第一次进入历史,写作“伊丽河”。

此后,吐蕃、唵垯、契丹、蒙古、满洲、哈萨克等依次进入伊犁河谷,有的退出了,有的留了下来。不管谁是这一片草原的主人,有一点是没有变的,那就是,他们都认同自己是中国的一部分。这还不是故意唱高调,西突厥首领阿史那贺鲁就是代表性例子。

唐高宗年间,伊丽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和阿史那步真、阿史那弥散、萧嗣业等人追击阿史那贺鲁,最终阿史那贺鲁逃往石国,被石国擒获并交给萧嗣业。之后,阿史那贺鲁说了这么一段话:“我本是亡国可汗,先帝待我甚厚,而我背叛了他。现在上天要惩罚我,我还能说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听说汉人法律是杀人必须在闹市当中杀死。我愿在太宗坟陵前就死,以此向先帝谢罪。”

但是,不管是哪个民族或者部落在这个地区,都不仅限于今天伊犁地区的这个胃形区域内,而是延伸到了今天的哈萨克斯坦,多数时候以热尔套山等地为界。而从果子沟到热尔套山下,沿着伊犁河谷是一马平川。这时候,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山是战略屏障,可以用来守住伊犁河平原。

清朝末年,国家积贫积弱,沙皇俄国趁机攫取我国东北和西北土地。在伊犁河谷,大量的土地被占领。左宗棠的清军把另一个国家的侵略者阿古柏赶出了国境,然后整顿军队,并且左宗棠本人亲自来到哈密督战,准备收回伊犁河谷被占领土。

当时的清政府也实在经不起战争了,他们先后派了崇厚、曾纪泽去和俄罗斯谈判,最终保住了伊犁九城及其周边土地,而在今天的霍尔果斯以西的土地,则被掠走了。这样,伊犁河谷就变得无险可守,反而是果子沟天险扼住了伊犁的退路,伊犁成为了孤悬塞外的一片土地。

这不是我这个书生在这里纸上谈兵,而是有事例的。年,中苏关系持续紧张,双方都在作大战的准备。当时把伊犁州党政机关从伊宁市搬迁到奎屯市,原因就是如果战争真的打起来,伊宁市无险可守,反而是背靠天险,非常危险。

但绝不能说伊犁河谷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无论什么情况下,伊犁河谷都是国家的组成部分,富裕的塞外江南绝不可丢失。只是,如果真的西方有战事,尤其是传统热兵器如坦克、大炮等的战争,守住伊犁是很费脑子的。

前面说到,今天的伊犁往西很多地方以前都曾属于中国,那些地方也成为了中华文化能达到的最西。之后俄罗斯长时间渗入到伊犁河流域,这个长时间,有记录的最早在三四百年就开始了。这样,包括今天的伊犁地区在内的地方受俄罗斯文化影响也比较多。

这里还是举个简单例子。新疆维吾尔族一共有三种方言语系,即南疆方言、吐鲁番方言和伊犁方言。南疆方言和吐鲁番方言很好理解,唐朝时候回鹘西迁,一部分到了疏勒即今天的喀什,一部分到了高昌即今天的吐鲁番,一千多年以来自然会形成语系的区别。伊犁为什么形成方言呢?这就是因为他们的语言受到俄罗斯文化影响,采纳了一部分俄语单词。

霍尔果斯以西原本属于中国的领土被侵占之后,迅速俄化,如今中国文化已经在这些地方荡然无存。就算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境内还有说陕西话的东干人,也仅仅是语言而已,链思维方式都俄化了。

说了这么多,一句话,伊犁属于东亚东亚文化圈的最西方,过了伊犁就是中亚、西亚和欧洲文化圈子了。但同时,伊犁也受到较深的俄罗斯影响,在东亚文化圈和中西亚文化之间起到过度、润滑作用。

其实,东亚文化圈也可以说是中国文化圈,因为这个圈子里的国家都受到中国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较为深刻的影响。中华文化在世界上流传并不广泛,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高深难懂,其他圈子里的人无法深入了解。

我国的向西开放,以及一带一路,不可避免会有文化上的交流,而伊犁的历史和一马平川的地理条件决定了在未来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即传播中国文化,让中西亚和欧洲理解中国文化,从而理解中国,促进一带一路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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